第092章 再探再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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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2章 再探再報
楚年被打出門後熱情不減, 扯著李朗問東問西，大有作不死就接著作的架勢。
“你是怎麽想出搞這麽個系統的？”楚年握著手機兩眼放光。
李朗尷尬地扯了下嘴角：“游戲……”
楚年敷衍地點點頭，又拿著手機對著路人掃來掃去。李朗站在她身側不時瞥一下手機屏幕, 發覺大多數人對楚年的好感度都在40分以上, 意味著他們認為楚年是“很友好的個體”。
這倒是出乎了他的意料。因為在他看來, 楚年行事比較激進，而且王國中的居民大多數被國王的暴政折磨得有點精神不穩定。國王死去後，很多人都會畏懼於下一個上位者。
而砍下了國王的頭顱的楚年, 在他們眼中，很可能成為新的暴君。
“哇, 那個漂亮姐姐對我的好感度是73哎！”楚年雙眼發光地扯了扯李朗的袖子, “我要去跟她搭訕！”
不等李朗反應過來, 楚年已經小跑著跟遠處一不知名的姑娘攀談了起來。那姑娘手裏握著酒杯，先是驚訝地瞪大了眼睛, 後捂著嘴笑了。
李朗聽不清她們在聊什麽，只看見楚年像是只正在展示才藝表演的小狗，在一聲聲誇讚中迷失了自我, 尾巴都快搖上了天。
“好了。”李朗適時地走了過去, 在她耳邊說, “我們還有重要事要做。”
然而話音未落，悠悠不知打哪兒竄了出來, 猛地抱住了楚年，開口先打了個酒嗝：“楚年，去哪裏了？”
楚年忙揉著他的腦袋瓜子：“我剛剛還在找你呢！你去哪兒了……你喝酒了？！”
她大驚失色，對著遠處正舉著酒瓶子嘻嘻樂的普力嚷道：“你們怎麽能給小孩子喝酒！”
普力等人一臉無辜：“只是低濃度的菠蘿啤啊！”
楚年只得把悠悠拖走, 把他架到了基地一樓的長椅上醒酒。悠悠醉醺醺地砸吧著嘴，跟李朗對上視線的一剎, 小臉肉眼可見地垮了下來：“你，回來了？”
李朗略帶挑釁地揚了下眉：“很失望？”
悠悠也不懂什麽叫失望，他只是單純地不喜歡李朗，因為李朗總是黏著楚年，而且之前李朗喜歡戴著“帽子”。
“你不戴帽子了。”悠悠不解地歪著頭，“你不是帽子了嗎？”
李朗默默調出控制臺翻譯了一下悠悠剛剛這句話，發覺翻譯無效，只能看向了楚年。
楚年一邊揉著悠悠的松軟的發頂，一邊解釋道：“悠悠問，你不再是警察了嗎？”
李朗恍然大悟：“哦。”
悠悠很快睡了過去，楚年坐在他身側，用手機掃了一下，發現悠悠的好感度也是100，頓時露出了老母親的笑容：“我就說我家悠悠最喜歡我了。”
李朗則在一側酸溜溜地說了句：“我沒想到那個傭兵也很喜歡你。”
楚年哼了一聲：“我師父嗎？必須的，他孤苦伶仃，而我承諾給他養老送終。”
李朗的表情有那麽一瞬皸裂。等著楚年把悠悠徹底哄睡了，繁重的事業心督促著他努力把話題扯回正規。
“跟我去一趟皇宮吧，我們仔細調查一下。”李朗頓了頓，“還有，別忘了你答應我的，諾林歸我處置。”
楚年點點頭，背上書包後，跟他溜達出了基地，小聲問：“我能先把諾林榨幹了再把他給你嗎？”
李朗不悅地皺起眉頭：“你又看上他的什麽了？他能給你的我都能給。”
好霸總的語錄。楚年長嘆一聲，一句話戳穿了他的心窩子：“我看上了他的腹肌，你能給我嗎？”
李朗鐵青著臉哼了一聲：“有什麽用嗎？”
楚年誠懇地問道：“其實我一直很好奇。你們都是技術宅，為什麽他有腹肌你沒有，是你不喜歡嗎？”
李朗嘴角抽搐，別過頭去不悅地嘟囔著：“他的分|身不一定就是他的真實面貌……而且，我不覺得有腹肌是什麽值得炫耀的事。”
說著他頗為自信地按了按心口：“評定一個人的成功與否，應該結合他的身份地位和學識性格，容貌是最無關緊要的事。”
楚年沈默了，露出了頗為同情的眼神，嘆息一聲。李朗頓時面皮子一緊：“怎麽了？我說得不對嗎？”
楚年敷衍地連連迎合：“啊對對對……”
其實她在想，知曉了李朗過得都是什麽完蛋日子後，他的身份地位已經沒什麽可值得羨慕的了。學識勉強可以算個加分項，但是性格未免太別扭了些。反倒是李朗的這張臉勉強能打個上等，如果沒瘦得脫了相的話。
李朗見她不說話，一時急惱，俯下身在她耳邊咬著牙說：“你明明說過，你很討厭他。”
楚年則渣得明明白白：“是的，我討厭他的性格，但我吃他的顏值。老李啊，你去健個身吧。”
李朗的表情頓時繃不住了，猛地擡起身子大步往前走，然後因為沒看路一腦袋撞在了電線桿子上。
這咣當一聲撞得很瓷實，嚇了楚年一跳，慌忙扶住了他。
李朗捂著腦袋，臉紅到滴血，努力給自己找了個臺階下：“我……還沒完全康覆。”
楚年當即給了他十足的面子：“原來如此，那你慢點走，我扶著你。”
然後李朗就被楚年當成了真正的老人家，攙扶著一只胳膊慢悠悠地往皇宮走去，場面之感人，宛如孝子哭墳。
李朗的血管咣咣得跳，眼看著就要被氣成了高血壓，想把胳* 膊抽回來。
楚年趕忙把他的胳膊撈進懷裏，瞪了他一眼：“你跟我客氣什麽！放心，我也能給你養老送終，多一雙筷子的事兒。”
李朗深望著她，突然又打開手機給她看米娜的照片：“記住她。”
楚年茫然點頭：“記住了啊，怎麽了？”
李朗恨恨地捏著手機：“等哪天你要是見到了她，請務必像對待我一樣對待她。”
楚年頓時義正嚴詞地拒絕了：“老李，我不是見異思遷的人，我只會對你這麽好。”
“對，就是這樣。”李朗笑得苦大仇深，“你一定要氣死她。”
二人說話間已經來到了皇宮門前。皇宮的大門又關閉了，但沒有看守，路上的行人也敢堂而皇之地從門口路過，甚至還有人在這擺了個攤，賣爆米花。
“焦糖的？有品位。”楚年買了一包特大號爆米花，抱在懷裏沖李朗揮揮手，“你也來一包？”
李朗伸手抓了一把，大言不慚地表示：“我沒錢。”
楚年只能跟他分享一包爆米花，站在宮門前擡頭看著數米高的大門，靜等它自動打開。
然而她等了大半天，等到李朗又抓了一把爆米花，大門還是紋絲不動。
“你之前怎麽進去的？”李朗一粒粒吃著爆米花，倒是文明。
楚年聳肩：“我哪兒知道，之前是它自動開了。”
說著她擡腳狠狠踹在了門上：“趕緊的！”
李朗哼笑：“它又聽不懂……”
哪知話音未落，皇宮的大門竟真的緩緩打開，掀起一股子冷風。
楚年有所指地罵了一句：“連門都欺軟怕硬，趕明兒拆了煉幾口鍋。”
他們一前一後地進了皇宮，宮門緊接著關閉，隔絕了路人們好奇的目光。楚年擡頭看著巍峨的宮殿，問道：“咱們不會要一個個房間找過去吧？”
李朗看著手裏的地圖界面：“不至於，我測試出了幾個比較可疑的房間。對了……”
他忽然拿出手銬遞給楚年：“為了防止房間突然變換導致你我走散，最好拷在一起。”
楚年的白眼飛上了天：“你還想來個過肩摔？”
李朗連忙解釋：“當然不是！這次我態度很好啊，你看，這手銬是粉色的……”
楚年默默望著那被塗成了芭比粉的手銬，一言難盡地搖了搖頭：“這不是粉不粉的問題。問，如果突然竄出來個護衛要砍你，你我拷在一起，我該拿什麽反擊？把你掄起來當斧頭使嗎？”
李朗的腦海中頓時出現了楚年當初把悠悠一個單臂大回環扔出去砸人的場景，默默嘆了口氣把手銬收了起來：“那……我們牽著手。”
楚年當即把手縮進了袖子裏：“不行，太暧昧，我是個愛惜羽毛的好女人。”
李朗露出了關愛智障的表情：“你就聽話一次吧。等有時間，我給你造幾個好看的偽裝者讓你看個夠。”
楚年當即牽住了他的手，笑容明媚：“我忽然想起了你大我好幾輪。我這人一向尊老愛幼，走吧爺爺，小心腳下。”
李朗疲憊地閉上了眼睛：“我有點懷念當初你那沈默寡言的樣子……”
楚年已經牽住了他的手，愕然發問：“我什麽時候沈默寡言了？覺醒前嗎？”
李朗嗯了一聲，牽著她走進了宮殿。二人先是去了宴會廳，走上臺階仔細觀察著那個王位。
“你坐上去看看。”李朗低頭看著屏幕，“這裏好像嵌合了一些奇怪的東西……”
楚年聽話地坐在了王位上。結果她這廂屁股還沒坐穩，十名侍者突然從門外湧了進來，各個戴著面具，整齊劃一地向她行禮：“參加偉大的國王陛下。”
楚年被尬到腳指頭摳鞋墊：“合著這椅子是個召喚機關啊？”
李朗默默觀察著這群侍者：“你叫他們把面具摘了。”
楚年只得照做，高聲說道：“你們摘下面具！”
侍者們頓時聽話地摘下了面具。出乎楚年的意料，這群侍者中有八人的面具下根本就沒有五官，光禿禿一片有些駭人。
剩下的兩個，一男一女，眼神呆滯，像是被掌控了思維。
“果然。”李朗點擊著鍵盤，解釋道，“沒有五官的是諾林做出來的嵌合體，他們既不是先驅者也不是枝丫，相當於……沒有自我意識的普通NPC吧。至於那兩個有五官的人……”
他頓住，眉頭一寸寸皺起：“他們是先驅者，我能查到資料，諾林鎖定了他們的認知能力……不行，不能解開了，解開後會突破閾值。”
楚年心頭一顫：“也就是說他們被做成傀儡了？”
李朗點點頭：“嗯，應該是這樣的。數據顯示，他們在被抹除認知能力之前閾值已經瀕臨突破，諾林應當是卡在他們精神狀態最混亂的時候改造了他們的數據。”
李朗正在給諾林重新評定“災難等級”，如果諾林被評定成了最危險的“天災”級別的病毒，他就可以申請到主控系統的最高操作權限，繼而進一步研究該如何將楚年帶出罅間。
“還有救嗎？”楚年盯著那兩個侍者，有些為難，“有點可憐。嘗試著心理輔導讓他們的精神恢覆正常呢？”
李朗搖搖頭：“閾值突破可不是簡單的心理輔導能解決的。我先將他們收容吧，等我研究出如何控制閾值再說。”
楚年頓時覺得李朗簡直自帶佛光，一臉崇拜地說：“你最近越來越有人味了。”
李朗已經懶得回嘴了。他之前確實輕視先驅者，因為在他看來，他的工作跟幾百年前坐在工廠流水線裏工人差不多。他怎麽可能對著傳送帶上的一個個人工制品濫發善心。
現在他意識到罅間的這群先驅者確實可以轉變成真正的人類後，他的態度也自然而然地變了。畢竟他跟諾林不同，他就算再不耐煩也沒有虐待同類的癖好。
“好了，這裏的數據塊已經分析清楚了，我們去下一個地方。”李朗又向楚年伸出了手，“下一處是國王的臥室。”
楚年嫌棄地皺皺眉，很不情願地跟著他乘坐電梯，繞了幾圈後進了國王的臥室。
她很意外地發現國王的臥室變得整潔如新，與她上次看到的酒瓶子滿地滾的場景迥然不同，整間屋子毫無異味，且空曠了許多，好像少了許多家具。
“國王死亡後，他創造的偽代碼也消失了。”李朗順便很大發慈悲地給她解釋了一下，“諾林給國王的權限很低，國王創造出的東西是偽數據，並沒有被並入到罅間的環境數據中。你可以理解為是那些沒有上傳到游戲服務器的本地數據。”
楚年一知半解地眨巴著眼：“哦……也就是說這裏已經沒有國王創造的東西了？”
李朗環顧四周：“我想是的。”
楚年連忙走向酒櫃，打開書包，往裏塞紅酒。
李朗按住了她的胳膊：“不用這麽麻煩，我把它們換個坐標就好。”
楚年大喜過望：“那你把它們送到約翰家的客廳吧。是時候讓約翰老師看到回頭酒了。”
李朗也不含糊，點了幾下鍵盤，滿櫃子的紅酒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
這時楚年忽然瞧見書架上有一個突兀的羊皮紙卷軸，打開一看，原來是她之前跟國王簽的“最終的公主”的契約。
“按照契約，諾林也該現身了。”楚年自言自語著，“難不成是我之前那一槍給他崩進CD了……”
哪知她這廂話音未落，手中的羊皮紙突然發出了一陣藍光。
電光火石之間，楚年眼前的場景突然變成了一片虛幻，她頓時心道不好，這契約可能也是機關，她要被傳送走了！
於是她二話不說，反手把李朗給扛了起來。
很快，光線散去，楚年和李朗果真出現在了一個全新的房間。這裏像是個溫室，周圍滿是藤蔓植物。墻壁是五顏六色的玻璃，看不清外面，地面正中間則是一個精致的白色小茶桌外加兩把椅子。
楚年莫名覺得這場景有點眼熟，很像是那天晚上她初見諾林時所處的陽臺。
“你……放開我……”
這時李朗突然出了聲。楚年這才意識到她現在的動作不太優雅，連忙把他給放了下來。
李朗穩穩落地，盯著楚年看了半天，費解地問：“你扛著我幹什麽？”
楚年擲地有聲地回答：“要死一起死。”
溫室中靜靜悄悄，看上去沒有第三個人存在。但桌上的兩杯茶還冒著熱氣，顯然是新添的。
“諾林？”楚年迫不及待地呼喚著。
然而諾林並未從天而降，倒是前頭的一大片藤蔓植物突然如被燙著了似的向外散開，露出了裏面藏著的一樣東西。
楚年遲疑地走了過去，發覺這是當初她從神像頭頂上取下的那柄劍。如今這劍正插在土裏，三分之一的劍身沒入了地面。
這幹嘛？cos石中劍？槽點太多，楚年無從吐起，只能上前去拔那劍，卻是紋絲不動。
“奇怪。”楚年疑惑地看向李朗，“這劍是我取下來的，按理說它已經屬於我了。為什麽拔不動？”
李朗眉頭緊皺：“別碰那劍，好像……”
不料就在這時，諾林的聲音突然從空中傳來：
“哦，親愛的公主殿下，那是因為，你還不夠忠誠啊！你已經擁有了我，為何還要帶他來到你我的秘密之地！”
諾林的聲音洪亮中帶著一股子幽怨，每個字都咬得極其清晰，如同在演舞臺劇。
李朗的一張老臉頓時耷拉了下來，怨氣十足地盯著楚年：“你們合作了？”
楚年無言以對。李朗的這個表情，跟當初悠悠質問她是不是有了別的狗時，一模一樣。
“我知道你很委屈，你先別委屈。”楚年清了清嗓子，高聲回敬諾林——
“因為我不是公主，我是君主。按照契約，該獻上忠誠的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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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年被打出門後熱情不減, 扯著李朗問東問西，大有作不死就接著作的架勢。
“你是怎麽想出搞這麽個系統的？”楚年握著手機兩眼放光。
李朗尷尬地扯了下嘴角：“游戲……”
楚年敷衍地點點頭，又拿著手機對著路人掃來掃去。李朗站在她身側不時瞥一下手機屏幕, 發覺大多數人對楚年的好感度都在40分以上, 意味著他們認為楚年是“很友好的個體”。
這倒是出乎了他的意料。因為在他看來, 楚年行事比較激進，而且王國中的居民大多數被國王的暴政折磨得有點精神不穩定。國王死去後，很多人都會畏懼於下一個上位者。
而砍下了國王的頭顱的楚年, 在他們眼中，很可能成為新的暴君。
“哇, 那個漂亮姐姐對我的好感度是73哎！”楚年雙眼發光地扯了扯李朗的袖子, “我要去跟她搭訕！”
不等李朗反應過來, 楚年已經小跑著跟遠處一不知名的姑娘攀談了起來。那姑娘手裏握著酒杯，先是驚訝地瞪大了眼睛, 後捂著嘴笑了。
李朗聽不清她們在聊什麽，只看見楚年像是只正在展示才藝表演的小狗，在一聲聲誇讚中迷失了自我, 尾巴都快搖上了天。
“好了。”李朗適時地走了過去, 在她耳邊說, “我們還有重要事要做。”
然而話音未落，悠悠不知打哪兒竄了出來, 猛地抱住了楚年，開口先打了個酒嗝：“楚年，去哪裏了？”
楚年忙揉著他的腦袋瓜子：“我剛剛還在找你呢！你去哪兒了……你喝酒了？！”
她大驚失色，對著遠處正舉著酒瓶子嘻嘻樂的普力嚷道：“你們怎麽能給小孩子喝酒！”
普力等人一臉無辜：“只是低濃度的菠蘿啤啊！”
楚年只得把悠悠拖走, 把他架到了基地一樓的長椅上醒酒。悠悠醉醺醺地砸吧著嘴，跟李朗對上視線的一剎, 小臉肉眼可見地垮了下來：“你，回來了？”
李朗略帶挑釁地揚了下眉：“很失望？”
悠悠也不懂什麽叫失望，他只是單純地不喜歡李朗，因為李朗總是黏著楚年，而且之前李朗喜歡戴著“帽子”。
“你不戴帽子了。”悠悠不解地歪著頭，“你不是帽子了嗎？”
李朗默默調出控制臺翻譯了一下悠悠剛剛這句話，發覺翻譯無效，只能看向了楚年。
楚年一邊揉著悠悠的松軟的發頂，一邊解釋道：“悠悠問，你不再是警察了嗎？”
李朗恍然大悟：“哦。”
悠悠很快睡了過去，楚年坐在他身側，用手機掃了一下，發現悠悠的好感度也是100，頓時露出了老母親的笑容：“我就說我家悠悠最喜歡我了。”
李朗則在一側酸溜溜地說了句：“我沒想到那個傭兵也很喜歡你。”
楚年哼了一聲：“我師父嗎？必須的，他孤苦伶仃，而我承諾給他養老送終。”
李朗的表情有那麽一瞬皸裂。等著楚年把悠悠徹底哄睡了，繁重的事業心督促著他努力把話題扯回正規。
“跟我去一趟皇宮吧，我們仔細調查一下。”李朗頓了頓，“還有，別忘了你答應我的，諾林歸我處置。”
楚年點點頭，背上書包後，跟他溜達出了基地，小聲問：“我能先把諾林榨幹了再把他給你嗎？”
李朗不悅地皺起眉頭：“你又看上他的什麽了？他能給你的我都能給。”
好霸總的語錄。楚年長嘆一聲，一句話戳穿了他的心窩子：“我看上了他的腹肌，你能給我嗎？”
李朗鐵青著臉哼了一聲：“有什麽用嗎？”
楚年誠懇地問道：“其實我一直很好奇。你們都是技術宅，為什麽他有腹肌你沒有，是你不喜歡嗎？”
李朗嘴角抽搐，別過頭去不悅地嘟囔著：“他的分|身不一定就是他的真實面貌……而且，我不覺得有腹肌是什麽值得炫耀的事。”
說著他頗為自信地按了按心口：“評定一個人的成功與否，應該結合他的身份地位和學識性格，容貌是最無關緊要的事。”
楚年沈默了，露出了頗為同情的眼神，嘆息一聲。李朗頓時面皮子一緊：“怎麽了？我說得不對嗎？”
楚年敷衍地連連迎合：“啊對對對……”
其實她在想，知曉了李朗過得都是什麽完蛋日子後，他的身份地位已經沒什麽可值得羨慕的了。學識勉強可以算個加分項，但是性格未免太別扭了些。反倒是李朗的這張臉勉強能打個上等，如果沒瘦得脫了相的話。
李朗見她不說話，一時急惱，俯下身在她耳邊咬著牙說：“你明明說過，你很討厭他。”
楚年則渣得明明白白：“是的，我討厭他的性格，但我吃他的顏值。老李啊，你去健個身吧。”
李朗的表情頓時繃不住了，猛地擡起身子大步往前走，然後因為沒看路一腦袋撞在了電線桿子上。
這咣當一聲撞得很瓷實，嚇了楚年一跳，慌忙扶住了他。
李朗捂著腦袋，臉紅到滴血，努力給自己找了個臺階下：“我……還沒完全康覆。”
楚年當即給了他十足的面子：“原來如此，那你慢點走，我扶著你。”
然後李朗就被楚年當成了真正的老人家，攙扶著一只胳膊慢悠悠地往皇宮走去，場面之感人，宛如孝子哭墳。
李朗的血管咣咣得跳，眼看著就要被氣成了高血壓，想把胳* 膊抽回來。
楚年趕忙把他的胳膊撈進懷裏，瞪了他一眼：“你跟我客氣什麽！放心，我也能給你養老送終，多一雙筷子的事兒。”
李朗深望著她，突然又打開手機給她看米娜的照片：“記住她。”
楚年茫然點頭：“記住了啊，怎麽了？”
李朗恨恨地捏著手機：“等哪天你要是見到了她，請務必像對待我一樣對待她。”
楚年頓時義正嚴詞地拒絕了：“老李，我不是見異思遷的人，我只會對你這麽好。”
“對，就是這樣。”李朗笑得苦大仇深，“你一定要氣死她。”
二人說話間已經來到了皇宮門前。皇宮的大門又關閉了，但沒有看守，路上的行人也敢堂而皇之地從門口路過，甚至還有人在這擺了個攤，賣爆米花。
“焦糖的？有品位。”楚年買了一包特大號爆米花，抱在懷裏沖李朗揮揮手，“你也來一包？”
李朗伸手抓了一把，大言不慚地表示：“我沒錢。”
楚年只能跟他分享一包爆米花，站在宮門前擡頭看著數米高的大門，靜等它自動打開。
然而她等了大半天，等到李朗又抓了一把爆米花，大門還是紋絲不動。
“你之前怎麽進去的？”李朗一粒粒吃著爆米花，倒是文明。
楚年聳肩：“我哪兒知道，之前是它自動開了。”
說著她擡腳狠狠踹在了門上：“趕緊的！”
李朗哼笑：“它又聽不懂……”
哪知話音未落，皇宮的大門竟真的緩緩打開，掀起一股子冷風。
楚年有所指地罵了一句：“連門都欺軟怕硬，趕明兒拆了煉幾口鍋。”
他們一前一後地進了皇宮，宮門緊接著關閉，隔絕了路人們好奇的目光。楚年擡頭看著巍峨的宮殿，問道：“咱們不會要一個個房間找過去吧？”
李朗看著手裏的地圖界面：“不至於，我測試出了幾個比較可疑的房間。對了……”
他忽然拿出手銬遞給楚年：“為了防止房間突然變換導致你我走散，最好拷在一起。”
楚年的白眼飛上了天：“你還想來個過肩摔？”
李朗連忙解釋：“當然不是！這次我態度很好啊，你看，這手銬是粉色的……”
楚年默默望著那被塗成了芭比粉的手銬，一言難盡地搖了搖頭：“這不是粉不粉的問題。問，如果突然竄出來個護衛要砍你，你我拷在一起，我該拿什麽反擊？把你掄起來當斧頭使嗎？”
李朗的腦海中頓時出現了楚年當初把悠悠一個單臂大回環扔出去砸人的場景，默默嘆了口氣把手銬收了起來：“那……我們牽著手。”
楚年當即把手縮進了袖子裏：“不行，太暧昧，我是個愛惜羽毛的好女人。”
李朗露出了關愛智障的表情：“你就聽話一次吧。等有時間，我給你造幾個好看的偽裝者讓你看個夠。”
楚年當即牽住了他的手，笑容明媚：“我忽然想起了你大我好幾輪。我這人一向尊老愛幼，走吧爺爺，小心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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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年已經牽住了他的手，愕然發問：“我什麽時候沈默寡言了？覺醒前嗎？”
李朗嗯了一聲，牽著她走進了宮殿。二人先是去了宴會廳，走上臺階仔細觀察著那個王位。
“你坐上去看看。”李朗低頭看著屏幕，“這裏好像嵌合了一些奇怪的東西……”
楚年聽話地坐在了王位上。結果她這廂屁股還沒坐穩，十名侍者突然從門外湧了進來，各個戴著面具，整齊劃一地向她行禮：“參加偉大的國王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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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年只得照做，高聲說道：“你們摘下面具！”
侍者們頓時聽話地摘下了面具。出乎楚年的意料，這群侍者中有八人的面具下根本就沒有五官，光禿禿一片有些駭人。
剩下的兩個，一男一女，眼神呆滯，像是被掌控了思維。
“果然。”李朗點擊著鍵盤，解釋道，“沒有五官的是諾林做出來的嵌合體，他們既不是先驅者也不是枝丫，相當於……沒有自我意識的普通NPC吧。至於那兩個有五官的人……”
他頓住，眉頭一寸寸皺起：“他們是先驅者，我能查到資料，諾林鎖定了他們的認知能力……不行，不能解開了，解開後會突破閾值。”
楚年心頭一顫：“也就是說他們被做成傀儡了？”
李朗點點頭：“嗯，應該是這樣的。數據顯示，他們在被抹除認知能力之前閾值已經瀕臨突破，諾林應當是卡在他們精神狀態最混亂的時候改造了他們的數據。”
李朗正在給諾林重新評定“災難等級”，如果諾林被評定成了最危險的“天災”級別的病毒，他就可以申請到主控系統的最高操作權限，繼而進一步研究該如何將楚年帶出罅間。
“還有救嗎？”楚年盯著那兩個侍者，有些為難，“有點可憐。嘗試著心理輔導讓他們的精神恢覆正常呢？”
李朗搖搖頭：“閾值突破可不是簡單的心理輔導能解決的。我先將他們收容吧，等我研究出如何控制閾值再說。”
楚年頓時覺得李朗簡直自帶佛光，一臉崇拜地說：“你最近越來越有人味了。”
李朗已經懶得回嘴了。他之前確實輕視先驅者，因為在他看來，他的工作跟幾百年前坐在工廠流水線裏工人差不多。他怎麽可能對著傳送帶上的一個個人工制品濫發善心。
現在他意識到罅間的這群先驅者確實可以轉變成真正的人類後，他的態度也自然而然地變了。畢竟他跟諾林不同，他就算再不耐煩也沒有虐待同類的癖好。
“好了，這裏的數據塊已經分析清楚了，我們去下一個地方。”李朗又向楚年伸出了手，“下一處是國王的臥室。”
楚年嫌棄地皺皺眉，很不情願地跟著他乘坐電梯，繞了幾圈後進了國王的臥室。
她很意外地發現國王的臥室變得整潔如新，與她上次看到的酒瓶子滿地滾的場景迥然不同，整間屋子毫無異味，且空曠了許多，好像少了許多家具。
“國王死亡後，他創造的偽代碼也消失了。”李朗順便很大發慈悲地給她解釋了一下，“諾林給國王的權限很低，國王創造出的東西是偽數據，並沒有被並入到罅間的環境數據中。你可以理解為是那些沒有上傳到游戲服務器的本地數據。”
楚年一知半解地眨巴著眼：“哦……也就是說這裏已經沒有國王創造的東西了？”
李朗環顧四周：“我想是的。”
楚年連忙走向酒櫃，打開書包，往裏塞紅酒。
李朗按住了她的胳膊：“不用這麽麻煩，我把它們換個坐標就好。”
楚年大喜過望：“那你把它們送到約翰家的客廳吧。是時候讓約翰老師看到回頭酒了。”
李朗也不含糊，點了幾下鍵盤，滿櫃子的紅酒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
這時楚年忽然瞧見書架上有一個突兀的羊皮紙卷軸，打開一看，原來是她之前跟國王簽的“最終的公主”的契約。
“按照契約，諾林也該現身了。”楚年自言自語著，“難不成是我之前那一槍給他崩進CD了……”
哪知她這廂話音未落，手中的羊皮紙突然發出了一陣藍光。
電光火石之間，楚年眼前的場景突然變成了一片虛幻，她頓時心道不好，這契約可能也是機關，她要被傳送走了！
於是她二話不說，反手把李朗給扛了起來。
很快，光線散去，楚年和李朗果真出現在了一個全新的房間。這裏像是個溫室，周圍滿是藤蔓植物。墻壁是五顏六色的玻璃，看不清外面，地面正中間則是一個精致的白色小茶桌外加兩把椅子。
楚年莫名覺得這場景有點眼熟，很像是那天晚上她初見諾林時所處的陽臺。
“你……放開我……”
這時李朗突然出了聲。楚年這才意識到她現在的動作不太優雅，連忙把他給放了下來。
李朗穩穩落地，盯著楚年看了半天，費解地問：“你扛著我幹什麽？”
楚年擲地有聲地回答：“要死一起死。”
溫室中靜靜悄悄，看上去沒有第三個人存在。但桌上的兩杯茶還冒著熱氣，顯然是新添的。
“諾林？”楚年迫不及待地呼喚著。
然而諾林並未從天而降，倒是前頭的一大片藤蔓植物突然如被燙著了似的向外散開，露出了裏面藏著的一樣東西。
楚年遲疑地走了過去，發覺這是當初她從神像頭頂上取下的那柄劍。如今這劍正插在土裏，三分之一的劍身沒入了地面。
這幹嘛？cos石中劍？槽點太多，楚年無從吐起，只能上前去拔那劍，卻是紋絲不動。
“奇怪。”楚年疑惑地看向李朗，“這劍是我取下來的，按理說它已經屬於我了。為什麽拔不動？”
李朗眉頭緊皺：“別碰那劍，好像……”
不料就在這時，諾林的聲音突然從空中傳來：
“哦，親愛的公主殿下，那是因為，你還不夠忠誠啊！你已經擁有了我，為何還要帶他來到你我的秘密之地！”
諾林的聲音洪亮中帶著一股子幽怨，每個字都咬得極其清晰，如同在演舞臺劇。
李朗的一張老臉頓時耷拉了下來，怨氣十足地盯著楚年：“你們合作了？”
楚年無言以對。李朗的這個表情，跟當初悠悠質問她是不是有了別的狗時，一模一樣。
“我知道你很委屈，你先別委屈。”楚年清了清嗓子，高聲回敬諾林——
“因為我不是公主，我是君主。按照契約，該獻上忠誠的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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